邓州网讯 这是一个小小的村落,村旁有一个大土堆。
村虽小,名号却响亮——冠军!乍一听,让人首先想到了赛场上那风光无限的第一名,然而,错了,你可能想不到,这冠军村,竟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战神霍去病的封侯地,这个大土堆,就是霍去病的衣冠冢!
绿树掩着小村,麦田绕着墓冢,一派祥和景象,置身于此景中,谁还能想到当年那金戈铁马的场景?那些人和事,已离开我们太过久远了。而我此刻站在这土堆面前,遥望西北,却极力地想要拨开两千多年的岁月烟云,走近那个曾被全天下仰视的汉都长安和被后世尊崇的战神。
屏气凝神之中,汉长安在眼前遽然清晰起来……
未央宫内。
年轻的皇帝刘彻已染恙有时,虽经太医百般调理却仍感头重身沉。加之太皇太后干政,胸中抱负无法施展,刘彻心绪极差,一丝不顺之事都会激起他的雷霆之怒。太监宫女垂手肃立一旁,噤若寒蝉,刚动过怒的刘彻慵懒地斜卧在床榻之上,昏昏欲睡。忽然一阵尖厉的小儿啼哭声传来,刘彻一个激灵坐起,惊出了一身冷汗。刘彻正要发火,却忽然感觉脑清目明,浑身轻爽,困扰多日的疾病随之消散,当即转怒为喜,急命人带小孩来见。
那孩子两三岁样子,眉清目秀,见了刘彻,早止了哭闹,两只大眼睛盯着刘彻滴溜溜地转,小模样十分讨喜。刘彻龙颜大喜,将孩子揽在怀里,待知道这孩子是卫子夫的外甥时,更是喜爱有加。也难怪刘彻心生欢喜,因为他“金屋藏娇”的皇后,多年来一直不曾开花散叶,一众嫔妃的肚子也没动静,刘彻常忧后继无人。所幸卫子夫进宫不久就怀了龙种,刘彻盼子心切,给予了卫子夫千般宠爱。
卫妃跪叩在地,嗫嚅道:“请圣上恕罪。这是个苦命的孩子啊!”遂将孩子身世道出。原来,卫子夫与姐姐卫少儿在平阳公主府中为奴时,卫少儿为小吏霍仲儒所骗,委身于霍生下此子,霍却始乱终弃,丢下母子二人不知所踪。刘彻听后,爱怜地说道:“此儿虽生于不堪,然面相不凡,长大后必有作为。今初见朕面,即治愈了朕疾,乃朕之贵人也。今赐名‘去病‘,留在宫中,悉心教养。”
从此,小小的霍去病在宫中习礼仪,学骑射,随着年齿渐长,一颗耀眼的将星冉冉升起。十多年后,霍去病与舅舅卫青一起成为绝代双骄,为大汉帝国击匈奴、驱鞑虏、拓疆土,一场令人回肠荡气的历史大剧精彩上演。
十八岁,对大多数人而言,还处于不谙世事的舞勺之年,但霍去病却已一战成名了。当初刘彻命十八岁的霍去病为剽姚校尉,随卫青出征,也许只是想让霍去病在战场上历练一下而已,却不料霍去病率领八百骑兵,避开匈奴主力,长途奔袭,直捣匈奴老巢。武帝大喜,为彰其功,割南阳郡西南大片土地(以今邓州市冠军村为中心)置冠军侯国,封霍去病为冠军侯。从此,“冠军”一词,就成了指代第一名的专用词汇了。两年后,霍去病升任骠骑将军,指挥两次河西之战,俘匈奴祭天金人,直取祁连山,歼灭和招降匈奴近十万人。匈奴哀曰“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至此河西全境尽归大汉,内地与西域的交往再无隔绝。又两年后,霍去病率骑兵五万,北进两千多里,兵锋直逼北海(今俄罗斯贝加尔湖),荡平漠南,匈奴远遁,此后“漠南无王庭”。在狼居胥山(今蒙古国境内),霍去病举行了盛大的祭天封礼,自此之后,“封狼居胥”成为历代将领梦寐以求却无法企及的最高荣誉。
也许霍去病一出生就是来当英雄的,或者说他就是为打仗而生的。当年汉武帝曾想教他兵法,他说“顾方略何如耳,不至学古兵法”,意思是打仗这种事情,在于胸中有无韬略,在于战场上能不能随机应变,不必拘泥于古人兵法。
这话口气确实有点大。如果换作他人,肯定会被人诟病,但霍去病不是耍嘴皮子,而是用赫赫战绩证明了他的观点。像霍去病这样的战争奇才,不是学兵法的,而是创造兵法的!他的长途奔袭、快速突袭和大迂回、大穿插、歼灭战,为后世兵家留下了经典的战例;他的“匈奴不灭无以家为”的豪气和霸气,更成为后人喊出“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的勇气和胆气之源泉。
然而,也许才高命薄,也许天妒英才,就在加拜大司马骠骑将军,与卫青同掌军政大权,人生登达顶峰之际,二十四岁的霍去病却溘然长逝,令无数人痛惜。汉武帝痛失股肱,悲伤不已,赐其谥号“景桓”,敕令陪葬茂陵,并仿祁连山形状为其修筑坟墓,又命在其封地建衣冠冢以示纪念。
从虚幻的汉长安城中走出来,我在这里纪念,也在这里长叹: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一代战神当年的吹角连营沙场点兵,当年的气吞万里如虎,如今仅留在史籍之中,只有眼前这荒冢一座,还在孤零零地诉说着过往;曾经的冠军侯国,如今也只能觅得这一处小小村落,让人想象着他昔日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