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野安静而平稳得舒展裸露着,自由地呼吸,太阳更是洒下金光,当仁不让的辉煌。街道很干净,树叶也在阳光照射下,闪着明亮的光泽。
零落锻炼的人,不似高峰般拥挤,浇地的老乡,眼神散漫。灌溉的管道用旧了,有多处泚着水,蹿出的水线在阳光下像欢畅的小鹿,雀跃着,闪亮着。
手机里下载的几十首纯音乐,有的叫不上名字,我不喜欢在这样的时候听有歌词的歌,音乐此时是流动的水流,没有间歇地流淌,就如同一只脚不断地放在另一只脚前面,不停向前。
体会着一个人走在路上,思绪与记忆交替融合,是旧时光爬山越岭的艰辛,把一个人平时不愿说或不能说的心事,重新捋一遍,然后,再收藏起来,用文字记录下来,也算是达到了一个人的内心圆满。
小区门前自发组织的旗袍秀在操练步调,虽然都是五六十岁的老妇,但成熟女人特有的风姿绰约与不甘流年的陈腐,慢慢体现出来,应该是一种出发或绽放。
想起《肖申克的救赎》里那句话:要么精彩活着,要么赶着去死。内心是细细碎碎的风波,我们一路马不停蹄在时间里奔跑,多少人安稳在世俗心安理得随波逐流的幸福里,多少人又苟且在日子无计可施佯装着一种清心寡欲的假象。
没有人告诉你,往前一步是深渊,还是灿烂的明天,也没有人能理解你所有不堪重负的疼痛和站在荒凉深处的眺望。人生有时,只是自己救赎自己。
我悠然独行于僻静,不慌不忙,因为我走在自己的路上,它仅仅属于我,没有人争。
假如海洋上,那一个个旋生旋灭的泡沫有了意识,它们一定会用幻想的彩虹映照自己,给自己涂上绚丽的颜色,它们一定会把自己的迸裂,想象成一种悲壮的牺牲,觉得自己是悲剧中的英雄。我赞美这些美丽而崇高的泡沫。
人是天生的猜谜者,惊奇的目光所至,无处不是谜,而置身于其中的宇宙,就是一个永恒之谜,可到头来总是发现,最大的谜还是自己。人的心灵神游五湖四海之外,最后又回到自身,对世间这最奇妙的现象凝神思索。
在长期远离人寰的寂静中,一个人不可能做任何事,包括读书、写作、思考,甚至包括禅定,因为禅定也是一种人类活动,唯有在人类的氛围中才能进行。
我向往孤独。孤独时,我又向往看到我的同类,但解除孤独毕竟只能靠相爱相知的人,其余的人扰乱了孤独,反而使人更感孤独,犹如一种官能,因为受到刺激而更加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感到自己是茫茫宇宙中一个没有根据的偶然性,这是绝对的、形而上的、哲学性质的孤独。灵魂寻找另一颗灵魂而不可得,感到自己是人世间的一个没有旅伴的漂泊者,这是相对的、形而下的、社会性质的孤独。
有时候,我渴望活动、漫游、交往、恋爱、冒险和成功。如果没有充分尝试生命的种种可能性,就离开人世未免太遗憾了。
但我知道,我的天性更适合于过沉思的生活。我必须休养我的这颗自足的心灵,唯有带着这颗心灵去活动,我才心安理得并确有收获。
如果没有好胃口,天天吃宴席有什么乐趣?如果没有好的感受力,频频周游世界有什么意思?反之,天天吃宴席的人怎么会有好胃口,频频周游世界的人又怎么会有好的感受力?
心灵和胃一样,需要休息和复原。独处和沉思是心灵的休养方式。当心灵因充分休息而饱满,又因久不活动而饥渴时,它就能最敏锐地品味新的印象。
所以,人注定只能孤独。而孤独,不是背离世界的孤立无援,是生命走到一种形态后,彰显出的特有的质感。不临渊羡鱼,只能退而结网,孤独是生命恩赐的礼物。所以,由衷地感谢爱上孤独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