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记
风跟着,铃声像一条很响的溪流
淌过来,窗户是必经之路。
我喜欢它不能忍住的晃动。
理解这归来般的声音,
有点自问自答,又像有针对性。
它替代时钟和鸟鸣,重新布置了
我洗漱、早餐、刷碗的生动感。
类似笑声划破冥想,令小世界的偏僻
大面积地天真起来。
我喜欢房间里的小事物,
那些简单的无用之物,容易使人快乐,
容易动摇那类似铁石心肠之类的病症。
石壁与野花
那块石壁的跟前
长出了一朵野花。
像是在一个极偏僻的地方
安放了童心。
它们全都承认了自身的孤独。
只不过,一个似先知,自省。
是我们一直想抵达的东西。
另一个两手空空,等凋落,
懵懂无知地爱这个世界。
它们像好不容易走到一起的,
再无未竟之事。
又像是彼此的轮回,
都保持着被解救的样子。
谷物与青菜
没什么可说时,
我就说转基因,于是
对五谷杂粮就产生了敌意。
没什么可说时,
就说反季节的青菜,
并替一只山羊咀嚼了浓烈的苦味。
但我们依然吃着笑着说着:
太阳承认一粒谷物或一棵青菜,
到底是供给还是需求?
说着说着我就沉默了。
是若干次练习的那种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