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贵在真 ——《母爱深深》情节艺术建构管窥

2022-08-03 09:31:53 作者:王文建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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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母爱深深》,甫一翻阅,即不忍释卷了。

《母爱深深》的主人公叫吴运 ,是临江省山川市青年企业家。他原本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一直梦想着靠合法经营做大做强企业,然而不知哪根筋出了问题,鬼使神差地竟与省银行行长马玉“一夜贪欢”,人生轨迹被彻底扭曲。从此,沦为了对方的“木偶”,听任摆布,就连父亲去世都没能回家守丧,最终妻离子散,身陷囹圄,成了利益博弈的“牺牲品”。而为了拽其回人生正道,他的母亲舒嫚筠不停奔走,竭尽心力,舐犊之情令人感喟不已。

整部小说,人物众多,场景转换频繁,读来则形象鲜明,毫无松散零乱、拖沓滞涩之感。究其原因,主要得益于作家娴熟的情节建构艺术。

列夫·托尔斯泰曾言:“我们只有在冲突与矛盾中才感觉到我们自己。”此话不难看出,于小说而言,矛盾冲突的存在多么重要。正是在矛盾冲突上进行了精心布局,《母爱深深》才得以塑造出血肉丰满的形象,构织出曲折离奇的情节,平添了无穷张力。

小说开篇,母亲舒嫚筠一纸诉状,将儿子告上法庭。亲生母亲告儿子,作为有头有脸的人物,传出去实在有损个人形象,为冰释心中之嫌,吴运 前往医院见母亲,希望得到母亲原谅,可明明站在了母亲身边,赌气的母亲愣是不理他。找妹妹,让妹妹劝母亲依然不改主意;找同学,也是接受诉状的法院常务副院长常侃帮忙,常侃扔句“需要你自己去解铃”,随后声称要开一个紧急会议扬长而去。不得已,吴运 第二次去见母亲,此时的母亲已出院回到农村老家,他赶到时屋门紧锁,母亲去了后山。他看不到母亲,母亲却远远看到了他,心里总算浮升起些许温暖,“疙瘩”终于有了解开的希望,不料吴运 接个电话,反身去了省城。望着渐行渐远的儿子,母亲刚刚出现消散迹象的怨艾二度回归,起诉的决心愈加坚定。与此同时,处于维护山川市形象的考虑,市长刘艺辉指示常侃当作政治任务来处理舒嫚筠的起诉……

除了上述人物之间,人物自身的矛盾冲突同样无处不在。梁蕙茹已然与吴运 办理了离婚手续,心里仍时时牵挂他的祸福,痴情满怀的肖露露虽被深爱着的吴运 推给他人,却没有丝毫仇恨,相反还甘心情愿为他做事,在自首与顽抗两者之间,“逃犯”娄鸿涛内心挣扎不已……

欲望、利益、情感、理智,使得矛盾冲突繁复错综,纠葛缠绕,呈现出典型的多元化、层次化。这是《母爱深深》情节建构的第一个艺术特征。

第二个艺术特征,则为矛盾冲突的套叠性。主要矛盾裹挟着次要矛盾,大矛盾间杂着小矛盾。小说的主要矛盾,是吴运 与母亲的官司问题,就在这个问题推进的过程中,掺入了吴运 与马玉的恩恩怨怨,而他与马玉的恩恩怨怨里,分明可以看到肖露露的内心世界,肖露露的内心世界里,又烛照出刘艺辉丑陋龌龊的人性。刘艺辉丑陋龌龊的人性中,他与马玉的同床异梦昭然若揭。诸如此类,不一而足,步步为营,环环相扣,真应了那句诗“微微风簇浪,散作满河星”。

当然,尽管小说中的矛盾冲突繁多如星,数来数去数不清,但作家并没有盲目跟风,陷入日下以荒诞怪异取胜、以离经叛道讨宠所谓“新新人类体”的泥淖。相反,以缜密的逻辑思维,以合乎大众审美的创作原则,琢玉般打磨着一个个矛盾冲突,即便些微凹凸不平的某一棱角,也不轻易放过。“文贵在真”,由于情节布局得如此合情合理,严密无隙,《母爱深深》“看点”满纸。

最典型的就是母亲舒嫚筠状告儿子,初看觉得匪夷所思,毕竟千百年来,在国人的认知里,母爱一直是无私、博大的“代名词”,一个思维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母亲,怎么可能会去状告亲生儿子,让其名誉或利益蒙受哪怕一丁点的损失呢?细思则觉得一切又是那么合乎情理,儿子走上了“歪路”,眼下能挽救他的惟一办法只剩下了“起诉”。于是,冒着被人讥刺和嘲笑的风险,义无反顾对簿公堂,不也是殷殷母爰的“另类”呈现吗?

其它诸如母亲把儿子不留情面推上法庭,私底下则多次与亲家郑志明谋面,商量挽救的办法;诸如马玉利用着吴运 ,同时暗生出真情愫,诸多事情,父亲马霯褶都不告诉女儿马玉。只要稍加分析,没有一处不与情理契合,像这样的例子,《母爱深深》俯拾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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