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乡——邓州市夏集镇孙沟村尚庄村,就似一朵不起眼的普通小花,扎根绽放在豫西南的大地上,在中国的版图上是找不到这个地名的,就是在本县域的地图上恐怕也难觅它的踪影。
尚庄村地处中原南阳盆地,南有严陵河绕村流过,北望伏牛山余脉之仙主山和灵山,周边一马平川,四季分明,故乡人世世代代在这肥沃的土地上,演奏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凡生活。
据相关资料得知,尚姓起源较复杂,而邓州尚姓则公认起源于周代的齐国,得姓于辅佐周武王推翻了商王朝的姜太公。尽管尚姓得姓很早,但在历史的发展中一直云山雾罩,所以尚姓早期历史一直扑朔迷离。
传说邓州尚氏原籍属今山西临汾市洪洞县龙马乡长命村,元末明初朝代更替,中原大地荒无人烟,洪武三年(1370年)至永乐十五年(1417年),明廷历时近五十年,进行了多达九批次的全国大移民。当时尚姓子民也艰难地行走在百万移民的坎坷路上,因天灾人祸,为了活命,作为当时第七或第八批移民,邓州尚氏先祖一迁再迁,先后至今河南省淅川县九重尚岗村、镇平县仙(先)主山枣园镇山南村尚王村、邓州夏集黑龙庙(大刘)、邓州赵集镇东边严陵河边尚家楼即今赵集镇尚寨村、邓州夏集孙沟村尚庄村,
一晃几百年过去了,任你怎样努力,想让祖先的形象从沧桑的岁月中显现出来,但最终可能只是一个待考证的名字符号。
平凡的尚庄,处处涌动着生机,它的喜怒哀乐也贮存在故乡的每一粒泥土中、每一片树叶中、每一块砖瓦中,定格在每一个时间片段上,留给后人以无限的想象和感慨。
从我记事起,一圈或高或低不太连贯的寨墙,围绕着村庄四周,整座寨墙用黄土夯就,十几米高。当时寨内大致呈“十”字形布局,为了安全起见,在寨内东西方向虽修有路,但没有在寨墙上留门,仅建有南北寨门。夜幕降临,寨门关闭,村子四周由高高的寨墙与深深的寨河水保护,在那动荡不安的年月,住在寨内的人们确实感觉安全多了。
工作后,我有时候回老家,偶尔从村民聊天中听到“寨里的”或“寨外的”话语时,心中会触电般望向曾经有寨墙寨河的地方,脑海中也会再现一堵绵延的土寨墙,它也许称不上巍峨,却能将村子环抱在怀中,让一群淳朴的村民依偎在它的臂膀下安然地生活。
幼年的记忆里,村里的寨墙已不完整,它残缺破碎、高低不一、灰头土脸,寨墙上长满了荒草、酸枣树、野构树、洋槐树、苦楝树、杂七杂八的灌木等,可能是寨墙高大的原因,寨墙上的绿植在小孩眼中高大繁茂。
一段绕村寨墙,是故乡当年的标志性建筑,也是小伙伴们的乐园,留存脑海中的,都是欢乐。小时候爬寨墙的情景,还会不时地浮现在眼前。
春天,爬到藤蔓树上荡秋千,在上边摘槐花、捋榆钱、采野花、挖野菜,甚至调皮地拿着小铲子在寨墙上挖出足以容纳藏身的洞穴来;夏天,趁着草盛叶浓,大把大把采来各类叶子,铺在寨墙上,躺在松软的“绿毯”上,闻着青草香味;秋天,不等果实熟,大伙都会迫不及待地去采摘有名没名的野果,看谁爬得高,看谁摘得多,偶尔有吃到酸苦野果的,龇牙咧嘴,不停地往地上“呸、呸、呸”吐着口水,一群屁孩尽情地享受着、嘻哈着、打趣着、争吵着、追赶着;冬天,一遇到下雪,寨墙上立马会热闹起来,小孩们一会儿爬雪山,一会儿循着鼠印去挖老鼠洞,一会儿从寨墙上往下不停地来回出溜,尽情地玩耍着滑雪游戏,最后,一个个浑身上下净沾满了泥水、雪水、枯草渣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个个似霜打的茄子,耷拉着头,苦楚着脸,等着回家挨大人的骂。
随着时间推移,村内民宅慢慢由寨内扩展到寨外,寨墙土也被村民们一点点的蚕食掉,很快寨墙就荡然无存,最终消失在岁月中。故乡的寨墙,那曾经也是一方的守护神,如今旧迹难寻,相信它给一代人带来的欢乐,将会永久蕴藏在大伙的心中。
有寨墙就有寨河,寨河也是挖寨墙时自然形成的壕沟。那时候雨水多,水位低,农村没有多少污染垃圾,顶多是树叶枯枝、庄稼秸秆、烂草污泥,寨河连同村内的几个水坑,一年四季总有满满的清水。
那时寨河水也不深,大家基本都会游泳,最普通的就是狗刨,最刺激的当属扎猛子,看谁憋气长,游得远,要是遇见浅水区,脚能蹬地的话就快得多。个别小孩什么也不会,只好在水边一手按着水底,两只脚不停地瞎扑腾。水性好点的,一边潜水一边偷袭打水仗;不会游泳的,要么拿个大盆子当小船,要么趴在一截木头上乱比画。有时不知不觉玩过了头,忘了下午上学的事,到了学校,总想找一些乱七八糟的理由蒙混老师。可老师自有办法,挨个挠一下胳膊,看看有没有白印,接着就等着老师一顿有理有据的批评了。
如今坑边水面喧闹的场景已化为乌有,变化的色彩已成历史,摇曳的涟漪已深藏地下,而对儿时乡村寨河的记忆,便如这水面上的层层涟漪,清晰、连绵、悠长。(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