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以前居住的楼房东南角,有一棵盆口粗的楝树,平时并不起眼,我也不怎么关注它的存在。
然而,每年的春天里,早晨起床的第一眼,总能看到有一只硕大的花喜鹊立于楝树枝头,听它那并不特别出众的鸣叫:“喳喳、喳喳、喳喳喳”。
它总是迎着曙光先兀自亮一下歌喉,似一位有经验的歌者,在开腔前先吊一吊嗓子,然后便敞开喉咙“喳、喳、喳、喳”地旁若无人啼唱。它的鸣叫是有规律可循的,我曾仔细地听了多次。首先是短促连续“喳喳喳喳”几声,随后便紧跟着“喳、喳、喳”尖细而又舒缓,在清新的空气中留下一串串脆丽的音符,犹似在平静的湖面洒下一朵朵花瓣,刹那间打破了黎明前的静谧,唤醒了人们春眠时的美梦。
恰在这时,不远处便会传来它的另一个同伴同样“喳、喳、喳”地遥相呼应。要么这只花喜鹊便会“喳——”的一声飞去寻找同伴,要么那只喜鹊会很快寻声赶来。于是,枝头上便开始吟唱出一首首来自喜鹊们的欢歌了。此时,我见证了欢呼“鹊”跃的实景,心中便也欣欣然振作起来,无形中迎合了这春天的气象。
正所谓喜鹊枝头叫喳喳,听着这大自然赐予我们的清丽婉转之音,你会不觉间感受到一阵阵喜悦之情,会伴着喜鹊的鸣唱渗入心扉之中,不觉之间,生活和工作上的一些烦心事情,就会云消雾散。
农村俗语云:“听到枝头喜鹊叫,一定会有宾朋到”。我想这当然只是人们的一种美好的情愫罢了,但人们愿意用“喜鹊”这种吉祥的鸟儿,来传达这种美好的讯息。喜鹊、喜鹊,不正是来报喜的吗?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难道不是最可庆贺的稀缺事吗?
不同的鸟儿,总会有不同的生活规律和生态习惯,相对于喜鹊的体型和声音而言,麻雀可谓是小巫见大巫了。比如楝树上的这只喜鹊,它大部分时间总是独来独往,我很少见到过它在夜幕时“夫妻双双把家还,双栖双卧于枝间”的景象。而麻雀则不同,它们大多成群结队呼朋引伴在树枝间跳跃、飞翔、翻转、嬉戏、鸣唱,稍有动静便群起一哄而散,即使最少时,也俩俩形影不离,要么并肩相伴飞行,要么一前一后成双成对出现。
麻雀的鸣叫声是纤细的、琐碎的;“啾啾,啾啾啾,啾啾啾”一阵儿接着一阵儿,中间似乎不曾有明显的间隔与停顿,而且从无倦怠从无拘束地肆意鸣叫,可谓是麻雀枝头闹吵吵了。应该说有麻雀的地方,就会有它们不知疲倦的吟唱,而喜鹊则不同,除了早上几声清脆的鸣啼外,白天似乎很少听到它们的叫声,至于是何原因呢?我无从考证,不能妄加猜度,大约是天性使然。
然而对我来说,无论是硕大而稀少的喜鹊,或是玲珑而常见的麻雀,抑或是其它种类的鸟,它们这些大自然的精灵,不正是树木上开出的有形、有色、有声的花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