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中学,就熟读、背诵《岳阳楼记》,文辞朗朗上口,抒情写景议论,文采飞扬,已是我们心中永恒的经典,“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警示百代,更是耳熟能详。年岁日长,理解渐透,愈感范公之语“经天纬地”。又读毛泽东主席《为人民服务》,更理解“人民利益,重比泰山”。回看身边,体现“忧乐”精神的桩桩件件太多太多,单单“渠首精神”就足让我们无比自豪。生在邓州,长在邓州,工作在邓州,我们不愧有花洲书院,不愧《岳阳楼记》诞生地的美名。
1952年10月,毛主席视察黄河时,思考“向南方借水”,1958年,中央决定建设丹江口水库,奏响了新中国战略治水的乐章。九年成功地奋斗,又吹响了建设渠首的号角。
1969年1月26日,在凛冽的寒风里,20000多名邓州(当时为邓县)民工,在陶岔的石盘岗举行了开工典礼,眨眼之间,成千上万的人,在山前山后摆开了热火朝天的战场。当时缺水、缺电、缺物资、缺设备,工地工人住的是茅草棚,地上铺的是麦秸,打地铺群居。冬季天寒地冻,夏季酷暑湿热,好多民工患上风湿病。生活上,吃的只有红薯面窝头,喝的是好几里外挖的泥坑渗出的浑水。但艰苦的条件,并没有阻挡和降低广大民工们建设渠首的热情和信心。从当时流传的“冷了想想罗盛教,热了想想邱少云,渴了想想上甘岭,饿了想想万里长征过草地爬雪山”的民谣式说法,就可见一斑。
在工地,邓州人民用铁锨一锨一锨地挖,用肩膀一筐一筐地抬,用架子车一车一车地运。渠越挖越深,土越堆越高,坡越来越陡,拉土上坡越来越困难。“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历史的动力!”在工地的艰苦条件下,工人们为了节省人力,提高效率,群策群力发明了爬坡器,三十多台拖拉机,一字排开,牵引着几百辆架子车,穿梭于坡上坡下,场面蔚为壮观。
那一群群热血沸腾的民工,绝大多数人没有去过北京,更没有人亲眼见过天安门,但他们的心里唱的是:我爱北京天安门。他们的心早就和北京连在了一起。
“先天下之忧而忧”,这种在渠首忘我拼搏的精神,不正是范公“忧乐”精神的现实体现吗?
为了让首都人民喝上丹江水。邓州人民不怕牺牲,父亲倒下了儿子冲上去;哥哥倒下了弟弟冲上去;丈夫倒下了妻子冲上去。用热血和汗水,用生命和灵魂构筑南水北调的英雄渠、精神渠、史诗渠。
43岁的元庄汉子,“五好民兵”李显勇,时时身先士卒,忘我奋斗,在心里,时刻把民工兄弟放在第一位,一次土坡塌方,为抢救被塌方土掩埋的工友,不幸壮烈牺牲。哥哥李显堂接过弟弟的工具铺盖,继续奋战在渠首工地。“工地上发生意外,如果牺牲了,没什么,为南水北调而死,为人民利益而死,这是光荣的。”英雄陈志刚在给指挥部的遗书里如是说。
经过八年艰苦奋战,开挖土石方6000万立方米,若堆成一米见方的堤岸,可绕地球一圈半。八年来,为了建设渠首工程,邓州倾尽全市人力、物力、财力,筹集0.9亿元人民币和1.5亿斤粮食,从17到30岁的青年35万名,有20多万人在工地奋战过,其中有2283人负伤致残,141位牺牲在工地。
渠首工程开闸放水时,沿渠两岸人挨人,人挤人,激动的人们有哭有笑,但哭声和笑语都透露着一种幸福一种甜蜜。为了确保淅川县移民后靠安置顺利完成,1972年12月,邓州把九重、厚坡两个公社,包括29万亩耕地及其范围内的矿产资源划给淅川。移民安置期间,邓州人民腾出宝贵的土地,热情地接纳了6万多库区移民。
邓州人民的这种舍小家为大家,心忧天下的胸怀,以及无私奉献勇于担当的高尚品格,不正是对范公“忧乐”精神的完美诠释吗?
1972年9月,时任联合国秘书长瓦尔德海姆了解陶岔渠首工程后大为震撼,称赞这是世界上最大的自流引水工程。中央水利专家称,像这样跨流域的调水,对整个中华民族,对整个国家的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将起到很大的作用。
2003年南水北调中线工程全线开工,经过十几年的日夜奋战,2014年12月12日长1432公里的南水北调中线工程全线通水,每年供水可达95亿立方米。这一泓清澈的南来之水惠及了北京、天津、石家庄、郑州等沿线10余个大中城市,受益居民达到4000多万。沿线受水省市供水量有效提升,居民用水水质明显改善,地下水环境和城市河湖生态显著优化,社会、经济、生态效益同步凸显。
著名作家二月河评价道:“渠首精神载入中华文化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实,她是华夏民族的一份宝贵财产,是华夏民族灵魂和核心价值观的重要组成部分。”
南水北调中线工程全线通水了,清清的丹江水,滋润着京津冀和中原大地,四十多年来,邓州人民的奋战牺牲,终成正果,也由此形成的“渠首精神”将和范公的“忧乐”思想,如日月双辉,激励照耀着我们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