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朵朵开

2019-03-20 15:21:29 作者:张运良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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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家梅花很少,使得我入伍前没能真正一睹梅花的样子。

  着意梅花,来自年画和老家柜子上的四扇屏。在老家,梅被我们称为干枝梅,画中的梅,多是虬枝倔强,卧红数点。后来有趣时闲涂,挤一大滴墨水于空白纸上,俯身,低首,用嘴对那墨滴吹气,轻重缓急停顿,粗细曲折分歧,洁白的纸张上,便行走出梅的蜿蜒枝杈,再用笔画上稀疏的几朵梅,就有了那三分得意,五分痴迷。

  感知里是爱梅的,虽然这种感知仅来自有限的文字和一些影像,“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想,那是骨子里攒起了什么样灵气的一种植根,才可以在寒冬傲雪凌霜,破芽绽放?这个疑问问过父亲,对此父亲也是摇头,有生之年,他也如我从前那般,虽喜爱画影里那几抹倔强,却从未能与此花有一面之缘。或者,这样的喜欢是种莫名其妙,而世间莫名其妙的喜欢,却又是那么多,那么多。

  第一次偶遇梅花,是在离老家数百公里之外的许昌,那是棵开在许昌师范学院门口右侧的黄梅,许多的小黄花挂在枝头,恹恹不展,毫无生机,若不是时在冬季,我想我如何都不会多看它们几眼,我只认为是因四面合围,地势温暖,它们才会这般干枯枝头,这是一次简单的邂逅。到我离开,都没有醒悟那是我心仪很久的梅。

  第二次与梅相逢,还是偶遇,那是一处我们不怎么去的公园,在公园的一角,有一片小树,从树下悬挂的牌子得知,这些是梅树。知道了这个去处,心里也就有了花期。

  那是两小片隔着一条石板路的梅林。一片花开的早,一片花开的晚,一片花黄,一片花红,每年花开的时候,都会去看上几眼,花还是没有想象里的丰腴,更没有影像里的惊艳,那花朵上似乎包着一层冰晶,颔首下垂,恹恹依旧。总觉得这些花像是秋暮没来得及褪去,被风化在枝头的标本。即便如此,赏花的人还是很多,拍影像的人或立或蹲或歪头或仰脸,那目光中包含着欣然与虔诚。人的欣赏,多少来自眼睛?多少来自心灵?因看花开的局促,我戏称这里为“瘦梅园”。虽花开差强人意,与怒放也相去甚远,但这份倔强,还是深得我心,“恣意放寒香,瘦骨亭亭立,抛却春花赴雪白,嫁与西风去”。

  经常看到邓州的文友不顾冰雪严寒,带着相机去花洲书院踏雪寻梅,只有羡慕的份儿。前几天单克磊老师,在天津发了一组梅花的靓照,着实勾起了我看梅的欲望。

  正月十五,我来到颐和园,入门不远处就到了梅花的海洋。你看吧,梅的枝头上既有含苞欲放的花蕾,更有绽放的花朵,火红的花瓣,淡黄的花蕊,雪儿覆在花瓣上,红里带白,白里透红,走近轻嗅,阵阵清香扑鼻而来,使人心旷神怡,“不知近水花先发,疑是经冬雪未销”,张谓的诗句很能囊括此时此刻的意境。我用手机把这幅几近完美的“傲雪寒梅图”定格下来……

  纤月黄昏,绰绰瘦梅影,踩着光波回家,那梅,又跟进了几个人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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