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其实就是一粒种

2022-10-10 10:37:17 作者:丁心娜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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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就是一个过程,人这一辈子,归根结底就是一种经历。仔细想想我们走过的路、遇到的事,喜过悲过,哭过笑过,回望已经不能再重走的来路,感慨一次又一次涌上心头:人,其实就是一粒种。

人之所以是一粒种,或落地生根,或随风而逝,风止处即为家。如此,关山飞渡,天涯海角,萍踪四野,何处不为家呢?少年的懵懂、青年的冲动、中年的成熟,以及老年后的沉稳,即使落脚处让人乐不思蜀,也终难抵风吹年华,叶落归根的终极愿望。家,成了游子梦中的期盼,望眼欲穿的港湾。

回首往事如烟,不知多少次梦回故园。故乡的家,依然还在,期盼着游子回归,但回家的路,却显得那样漫长,咫尺便是天涯,虽然穿越时空,穿透心灵,但归家成为奢望。

那条芳草萋萋的小路,曾承载着多少女儿的牵挂!曾经满怀希望,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家门,而多年后,像纽带一样路的那头,有着温暖的家和挚爱的亲人。如今,已经在他乡扎根的种子,只能让身心徘徊在十字路口,遥望模糊却又清晰的村庄,让飘着炊烟的故乡屋顶定格在荒芜的心壁上,幻化成一幅苍白的图画。每每想到故乡,我的心就在流泪,我不敢踏上那条通往故土的路,只好把所有美好的回忆都停泊在梦的深处,为不能与生死离别的亲人牵手而泪湿眼眸。原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只是诗人笔下美好的祝愿,“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才是必须要面对的自然残酷法则。

袁隆平院士说过,人就是一粒种子,要做就做一粒好种子。他这样说,更是这样做,在田间地头实现着自己的宏愿,硬是把几乎不可能变为可能,用杂交水稻书写出一个民族令世人钦敬的“大我”。当人类与猿猴作别,自此以后,人们不再辛辛苦苦地在丛林中狩猎,不再居无定所地四处捡拾野果,而是在春天的大河之滨埋下许多种子,秋天收获满满的希望。我们的孩子,当然也是种子,每当父母捧着一粒新生的幼苗,心怀无限的憧憬,希望他长成一棵参天大树的时候,不妨在无限的憧憬之余思考一个问题:他或她是不是大树的种子呢?

经年多忘却,唯有岁月新,叶零簌簌离,枝摇声声泣。留在记忆里的故园永远是梦的依托。那是欢笑是温暖,是魂牵梦萦的至爱亲情。人们常说,近乡情更怯。的确,当思乡的血脉贲张,回乡激情满满的时候,归心似箭是每一个游子的心态和感受,是那样迫不及待地踏上征程。只是这条回家的路,让你越走越心慌,越走越胆怯。

睹物思人,当那条芳草萋萋的小路映入眼帘,当村口的老槐树依然倔强挺立,这,不就是梦萦魂牵的故园?这,不就是血脉相连的根源吗?只是,那荒芜的庭院和盈目的残垣断壁,让回家的人忧伤又不知所措。儿时的欢笑尚在耳边,梦中的家园却在风雨中面目全非。

看着眼前已经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无法在此久留,是内心深处的呼嚎。虽然千百次在心灵深处呼唤过它,想象过它,但当真正踏上这片热土时,尽快逃离恐怕是唯一的选择。像一个流浪者,我们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归宿,经年一别,复来无期,家非家,此身已无归处!

曾经记忆中的故园,已越来越远,咫尺似天涯。那份令人牵念的情,也在一片废墟和恍惚中,只能忍着心痛说声再见。

我是一粒漂泊的种子,多少年曾不止一次地扪心自问:回家的路,是否还绿草茵茵?当金风劲吹,“喜看稻菽千重浪”,才知道每一粒弱小生命汇聚在一起,竟然支撑起延续几千年的中华文明,那才是告慰先人们最美的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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