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的缠绵,淅淅沥沥,未曾间断,植物和庄稼饱饮一次自然的甘露,终于可以安然享受一段静谧的恬淡。
檐下的海棠花开得没心没肺,将花朵以傲娇的姿态示人,每一个走过的人总忍不住驻足凝视,这也许就是它们小心思里的秘密。物有灵性,当用感同身受的觉察体悟,身心的愉悦是彼此共鸣的震颤。
三角梅长长的枝条终于开花,由于舍不得剪去干扰开花的枝桠,懂得花卉的朋友无比惋惜,曾经断言它们今年再也不会开花了。但预言终究是预言,自然界有自己的规律,它们还是开花了,玫红色的花,一个枝头有那么几朵,似某些迟到但总是会来的相约。
在风吹枝叶瑟瑟作响的沿河路行走,秋天的味道依然浓烈,冬天似乎还在沉睡,不忍打搅秋意给予人们灵魂的丰富。红枫的叶红得飒爽,只有经霜的枫叶,才真正称得上火红里的凤凰涅槃。有人每年都会去远方的红枫林感受秋天的浪漫,好像眼神交汇的刹那,芳华已成绝代,人生获得万分的富足。
一些植物的红果果红得娇娆,忍着据为己有的心,放置自然,因为这些果实是鸟儿冬天的食物。万籁俱寂,草木枯萎,只有凌寒独自在的红果果,供养在冬天仍展翅飞翔的鸟儿,人有什么理由剥夺自然的馈赠?
敲下这些篇章,清晨的鸟鸣一个劲叽叽喳喳,似乎一个夜晚的沉睡,有说不完的话语想要倾诉。我通常伴着鸟鸣而起,开始一个今天的日程。
风微微,全然没有冬天即将到来的凛冽,也许它们留恋秋风的爽朗,不舍秋的高洁辽远。云杉和香樟的叶子在晨昏的微光里显得无力,白天我看到它们已经失去苍翠葳蕤的气势,因着灯光,它们走出无力,做最后的恣意。触摸云杉的树干,仰望树梢,它们高耸、挺拔,依旧参天,还是心中伟岸的模样。
我对绿色有一见钟情的偏爱,绿色对我有一种魔法的命中注定,仅仅倾心不能表达,是痴爱。尽管秋冬时节的绿色已有颓败的样子,依旧持着热度不减的欢喜。在时间的海岸相遇与离别,在时空的纬度铭刻与定格,生命里的转化,有些散失,有些留存,始终纠缠。
记得那天一群人闲论《乡愁》诗作,无数人将它视作思念成殇的佳作品评,一位语出惊人,它是心灵的救赎,需要归根的寻找。仿佛天籁之音,打开迷雾重重。究其一生的找寻,在于最后心灵慰安的寄托。无论绑架心门多少的羁绊,能有可安的感觉,所有的追逐前往,皆如自然的轮回般拥有来去自如的静穆无言。文字世界的奇妙在于,人人有不同的感受,人人能得到不同的词汇组合,唯独少数人能够揭开真谛的内涵。回归的字眼看似普通,却要用数不清的路途交换,还原初心永恒的真纯。
沿河路上的树木不是去年那般柔弱,一节节高大威猛,挺拔而有力。所开的花,所落的叶,明年不会再见,可风景的底色不变,装点自然,装扮生命。无论看风景的人是白发苍苍,还是幼稚顽童或中年伏枥,欢喜忧愁,它们从不改变那份率真真诚的奉献。
如果我们,也如它们这般,该是多么美好的时光漫步。
很多熟悉的场景一而再,再而三地呈现,我相信心之所向,终有所得的守恒定律。每一个走过的日子,不曾停歇的努力,都有印记赫然,水洗风磨,日月更迭,销蚀不掉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