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邓州游小赤壁,虽不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之壮观,然其壁悬邓州古八景之红崖胜概,芳名传世,自有其神秘。
去岁冬,有幸一睹了红崖洞盛名下的容颜。
在丁庄热心村民的帮助下,西行,云低日隐,土路轻尘,过溪上水泥桥,黄土丘陵堵在面前,陵多白杨,一条黑色牧羊犬狂吠,几十只白云般羊群从眼前掠过,一位黑衣长者出现在视野里。近前询问,长者闻听我在寻找红崖洞,用手一指:“到了,上去便是。”
踏着黄土,分开林间枯草灌木,陵顶纵目,刁河自西北逶迤东去,对岸土色赤红,脚下赤壁当有心仪已久的红崖洞。壁岸有几处攀爬的痕迹,定是游人寻洞的路径,找一处宽绰略平处,扶着树干牵着灌木的枝条小心走下去,尽处需经一丈多高陵坡,方能到壁底水边。恐有一跃入水之祸,返回高地,四下瞭望,避险就远,东南行可于丘陵之下接近河岸。近了河岸,沿河仅能一人上行,愈近高壁,水边行道渐宽,红崖出现在眼前,真个是:
万尺珊瑚树峻崖,百盘玳瑁此中排。
烘炉炼就朱砂壁,危石堆成翠玉街。
路转醉乡神若鹜,地存古刹景更佳。
往来多少留题客,贪看秋山过水涯。
清道光年间,邓州知州易良俶的《邓州古八景》之《红崖胜概》诗句不虚。贴近红色的河堤仔细观赏,堤如红墙,墙面上不平的是大大小小繁星般的料姜石,岁月深远,红土渗染了料姜石,果真是“百盘玳瑁此中排”。从左至右从大到小排列着三个红色洞口,左边的两个相连,右边的一个独自向天张着大自然用胭脂涂红的大口。
脚下有游人攀登踢踏落下的红色土块,右边洞口树干上垂下一条攀援的花布绳索,我借着绳索攀至洞口,洞径丈余,高不及六尺,深处愈丈,可容数十人,虽不如传说中的藏兵洞,但却如同地牢。向左攀移数丈,抓牢树干枝条,来到相连的两个洞口,洞口较右边的宽,却矮了些许,两洞深处应是相关联的,一人独行,没胆探究,留做遐想吧。
看完洞穴,攀下水畔,河水清澈见底,淡红泥底上黑黑的水草飘逸如丝,轻舒慢缓,似是河神轻抚长袖慢踱方步。“铜底铁帮老刁河”,河流不宽,对岸一色朱红,蜿蜒势平。岸上冬麦青青,随风俯仰,回望赤壁,竟是绝好一对:赤壁对朱岸。
沿原路再上丘陵,尽情眺望,畅想——
脚下小赤壁,距停车的戴岗村丁庄里许,丁庄到高集近十里,高集在邓州市区西三十余里处,处在丘陵绵延的红崖洞算是深藏的闺秀了,这闺秀出于名门,和大禹有着“上层”的联系。
传说大禹治水海晏河清,却有三条司水之龙抗天命违民意藏匿刁河行雨不规,泛滥成灾,滚动河床,毁民良田。大禹王怒而治水,授予“威武出色”的上界天神庚辰三条五色长缨,前来缚龙问罪。庚辰于刁河岸栽木桩,系长缨,吟咒语,大喊“缚龙”,三条龙腾空欲逃,五色长缨紧紧缚牢,上不得天就钻地穴,又被木桩牵紧,匿入刁河南岸岗坡顽抗。禹王亲临刁河,三唤而不出,扬起治水天铲,霹雳一声震天响,三条龙拦腰铲断,龙血喷洒,血流成河,尽染黄岗。天铲削出了眼前陡峭的小赤壁,壁上留下大大小小三个藏龙洞。
地方感念大禹恩德,为求长治久安,在刁河南岸丘岗上修起了禹王庙,镇龙压灾。香火盛时,岗上松柏寺庙掩映,崖下水流波涛翻涌,阳光返照,洞口有五色彩光闪耀。行人洗耳,涛声如钟似鼓,景色壮美为古邓八大景之“红崖胜概”。
清康熙三十一年(1692年)任邓州知州的万愫有《邓州八景》诗赞“红崖”叹“胜概”:
见说州西景,红崖刁水湾。谷幽奇羽翮,梁迥漫潺湲。夕磬松风落,朝霞僧寺间。年丰期户足,童耈往俱还。
如今,倘若游邓州小赤壁,听乡亲们说古谈胜,一定会嘅叹:江山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