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文学》(精彩阅读)2015年4期刊发驰坤(杨存德)的组诗《穰原写意》(组诗,以下简称《穰》),在全市引起了热议;特别是中老年读者,反响更为强烈。
《穰》的确是一组不错的诗,她勾起了人们普遍存在的乡愁情愫,发酵了读者回忆的幸福,也引发了一些思考。
一
进入网络时代,虽然快餐文化盛行;但据我所知,仍有众多读者是通过报刊来欣赏文学作品,首选的是阅读快捷的诗歌。然而,大量的诗歌让人失望。邓州诗词学会订有七八种诗词类刊物,多数读不懂,感到困惑,我去学会请教,许多会员也有同感。我只好去“拜”读刊物的“评论”。读来读去,仿佛误入了“象牙塔”。难道,这些刊物,只是为“诗人”服务的?其实,你“圈子”里面的知名诗人、获奖作家,广大读者不一定认可。
我常想,是不是自己老了,迟钝了,感知力差了?当年,我在北京农业大学(现中国农业大学)曾读到过《人民日报》(1964年10月23日)上登载闻捷的一首诗《我思念北京》,很喜欢,站在阅报架前,一行一行,将其抄在笔记本上。将近百行,几乎占用了一个晚自习时间。半个世纪后的今天,再读这首诗,依然激情满怀。我又找出1979年12月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郭小川诗选》读,许多篇章,其思想和艺术仍有可圈可点之处。“战土的明眼,可以关闭一时,却永远不会昏瞎。”自信,我的感知还没有“昏瞎”。看来,不单是我的问题,而是“诗”们自身也有问题。一个老牌大学生,现在的退休副主任医师读不懂的诗,它在诗人圈子外的广大读者中,能有多大影响力?难怪一个出了几本诗集的作家喟叹:“人家称你为诗人,那是耻笑!”
我不仅是怀旧,更是渴望能多一些像《穰》一类的好诗。
二
说说窃以为的“好诗”。
第一,好诗是能让人读懂。“文艺是为人民大众的”(见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以下简称《讲话》)。让人民大众看不懂的诗,可以说,骨子里就没弄明白为谁而写的问题。《穰》是写给人民大众看的,她来自生活、接地气、晓畅、易懂。只有读得懂,才谈得上艺术的享受和灵魂的润泽。我在欣赏《穰》时,不由联想到陶渊明语言的明白简洁,风格的平易淡远,意境之含蓄优美。《穰》的诗句“炊烟相互地招一招手/村口便飘来饭香……老公鸡一唱三叹/老黄狗追逐着牛羊……这就是故乡”和陶氏《归园田居》中“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巅”,具有相似的艺术写真效果。
其次,好诗必须有正确的思想和美妙的意韵。“任何阶级总是以政治标准放在第一位”(见《讲话》)。照现在的提法,就是要为现实服务,把正能量放在首位。《穰》中“有的靠着床腿圪蹴/有的坐在锅灶门上”,“唾沫星子能淹死人/神话也在传说中生长”,“让前朝古代的细节……一次次被刨得精光”。这些句子,最能生出强烈的共鸣;似乎写的就是那个时代的你我他,让人不觉身临其境,情不自禁地打开记忆之门,去捡拾那些丰厚的人文积淀。余光中说:“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永不老去。”我以为,各种乡愁都打着鲜明的时代印迹。每个时代都有“永不老去”的乡愁。在生产力低下的时代,才有那样的“串门”现象,是那个时代独有的人文真实。能唤起人们的记忆,能捕捉共有的情感,能润泽灵魂,是好诗的重要标志之一。
第三,好诗一定能给读者艺术的享受。《讲话》指出,“缺乏艺术性的艺术品,无论政治上怎样进步,也是没有力量的”。说教,培养不出优秀的人才;而艺术的感染力,却能使人灵魂高尚。
《穰》诗中有许多让人享受不尽的绝好诗句,《夏夜》里“圪蹴在场边/一任夜风如水/夏夜在麦场上睡瞌睡/其实是男人们无主题的聚会……”我会心地笑着,心渠中荡漾着柔柔的温情。说真的,好诗,能在读者心中结出美妙的果实;使心态更阳光,更能感受时代的无限美好,使人感到充满幸福。其实,幸福并不一定是喷薄而出、轰轰烈烈的感知,多半像绵绵的细雨、徐徐的春风、淡淡的清香、柔柔的吟咏……
先进思想、正能量,需要优秀艺术包装。思想和艺术完美的结合,才能称其为优秀的诗歌。我期待有更多像《穰》一样优秀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