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初春的豫西南大平原,春暖乍寒。虽然积蓄了一冬天的寒冷渐渐的在消失,但背阴和不向阳的地方仍然被一层没有融化的薄雪覆盖。在沟沟坎坎的边上已经可看到返青的小草芽。有西北伏牛山发源,绕李家湾村北边向东南方向延伸的扒渔河清澈的细细的河水发出了哗哗的响声,昼夜不停地流淌着。远处的青山在白云的 衬下更显的清晰可见。李家湾村头的避风处,一座茅草房的墙跟起,俩三个白发苍苍的大爷、大娘每人手里都提个泥瓦火罐在初春的阳光下晒暖。三四只鸡在刨食,两头小猪撒欢的嬉闹着。
在田野里,勤劳的农民有的在往地里送粪,有的在耕作收拾春播的土地。到处是一派繁忙劳作的情景。
李财也和村里的劳力一样在租种地主楼公福的两亩薄地里劳作,准备把地耕作收拾好后,种春玉米。
成为掌门人的李财,春节刚过完就筹划着全家的生计。一个计划是想到地主楼公福扛长工,但是,年前老爹做出那样的事情,他打消了去楼家扛长工的想法。于是,他去找住在村东头门缝较近的,他叫二叔的李来旺的家里。想让二叔做中间人去给楼公福求个情,租种点地,解决一家人的吃饭穿衣过日子的问题。
“二叔,在家没有?”李财敲了敲二叔家的门。
“哎,在家,财娃来。”闻声,李来旺就来开门,把李财让进屋里。
听完李财说明来意,李来旺双眉紧锁,“财娃呀,不是二叔不帮这个忙,二叔是怕办不成啊。你想,你爹那事才过去两三月,虽说你爹已经不在了,那楼公福的怒气消没消咱们谁也不知道。”
“二叔,你看我家的情况,我也知道楼公福是记恨我爹的。可咱这十里八乡去了楼公福这个有地有钱的人家外,还有谁家啊。二叔,你就看在我死去的爹的份上,你就去一趟楼公福家,帮我租点地种种吧。要不我们家可真没法过了。”李财带着哭声祈求着他二叔帮忙。
李来旺把一脚往地上一跺,“好吧,我就去一趟。农时节令不等人啊,过了节令那啥也不说了。现在我就去,你在家等着。”
“楼东家在没有?”
“谁呀。”
“东家,是我。李家湾的来旺啊。”
“来旺,你有事吗?”
“东家,你开开门,我有事给你说.”
“好吧。”
李来旺,来到楼家大院,弯腰带着笑脸向坐在太师椅子上的楼公福问好:“东家,你好。”
“哼,好,来旺,今个来有啥事啊。”楼公福抬着高傲的头,手里拿着三尺长的旱烟袋,嘴角挂着轻蔑的一丝笑意的问。
“楼东家,你大人不给小人过,你大人大量,不给我们这些穷人一般见视。你那老长工李光发也是老天爷报应,都死去这么长时间了,你老也消消气。现在他老婆也病倒了,一家人的日子真是难过啊。东家,你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你就租给他家点地,让他家种着也好过日子啊。”
在李来旺的再三乞求下,楼公福答应按一亩地夏秋两季,各交三石粮食为地租。租种楼公福的二亩薄地。
楼东家答应后,李来旺赶紧让赵家湾的驴娃帮忙,把李财叫来,当着楼公福的腼,李财,李来旺和楼东家的账房王能人,三人订立了租地合约,并签字画押。
总算有了属于自己可以自主种植的土地了。李财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去二亩地里劳作,对得土地就像对得自己亲生老子一样伺候着。等到春种时节,他已经把二亩土地整理的地平如镜,土细入面。
这一年,李财春天种的玉米,到了秋天收获的季节,二亩地收了十石玉米,除了交租子的三石,还剩余七石,节约着用,足够一家吃一年的。
在收获季节的喜悦的日子里,卧床半年多的五奶也慢慢的恢复了健康。抚摸着棒槌似的金黄色的玉米穗,高兴的合不拢嘴,满脸的喜色,消除了压在心头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