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2015-05-15 15:55:09 作者:林 莹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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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爱是伟大普遍的,所以常常被我忽略,甚至有些时候让我厌恶,比如妈妈肥胖的身材,大大的嗓门……昨晚突然做梦了,梦里有生病的我,有那时候很瘦的妈妈,有妈妈还没啃完的发霉的馒头……,早上起来的时候,枕头湿湿的,心里又暖又心酸。不知道多久没有流这样幸福的泪了,不知道忽略了多少妈妈给我的爱了。

    记忆回到小时候,我从小就是不让人省心的孩子。我的小时候是在到处看病的路上长大的,烈日炎炎的夏日,二八大杠的自行车,路上是坑坑洼洼的料姜石铺的路,碰到上坡,妈妈就从自行车上下来推着我,汗珠一滴滴顺着她的脸滴到路上,料姜石表面不光滑,汗珠滴上去就蒸发了,回家妈妈就得喝一大碗雪水加两支藿香正气水。看完病回家的路上一碗饺子或一包小浣熊干脆面或者几块酥饼,成了我乖乖看病的奖励。过两天,还会生病,有人说哪哪看得好,然后依然是那辆自行车,穿梭在两边堆得高高的刚修好的公路上……

    后来,条件变好了,我上初中了。带我看病的车换成了摩托车,司机成了爸爸。可是爸爸太忙了,妈妈就自己学会了骑那辆125的大摩托。同学们都羡慕我有一个好个性的会骑大摩托的妈妈。可是她并不喜欢骑,除了给我看病,其他时候她从来不骑。她骑摩托车的日子就这样被我淡忘的越来越远。

    不管哪个时期,总能从我的虚弱里带出妈妈的故事。高中寒冬腊月的晚自习,我突然在学校晕倒。那时候我已经很懂事,那么晚那么冷的天,20多里路,一定不能告诉爸妈。就让老师帮忙打了婶婶的电话,看完病输上液的时候用婶婶手机给他们打电话说刚刚病了,不过现在已经好了,不要担心不用来。他们让我好好看病,这两天不要去学校了。没有过多的言语,没有煽情的问候。不知道输了多久,诊所外面风呼呼地刮着,雪子夹着寒风吹得诊所的玻璃门刺啦啦的响。突然,响起了我熟悉的摩托声,两个裹着军大衣快冻成冰棍的人就这样出现了。妈妈说,看看觉得放心,要不在家总是不踏实。就陪着我输完液,送回婶婶家,刚刚暖和一点的两个人又嘟嘟嘟嘟地跟着摩托车的声音一起走了。我想,能在寒风中骑20多里路看我的人,大概也只有爸爸妈妈了。

    近两年,因为工作和感情的事,觉得越来越难跟她沟通。我为别人夜夜流泪的时候,陪着我的都是她的叹息。我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动不动大喊大叫摔东西,把所有无处发泄的情绪都压到她身上。我越无理取闹,她就越小心翼翼。我觉得她思想老土,不理解我的爱情,不了解我的梦想,我享受着伤害她带来的快感,今日想起来觉得我的叛逆期真的延长的有点过长了。早上出门好好看了看妈妈,染过的头发因为多次的冲洗变得灰蒙蒙的,宽大的衣衫包着她因为心脏病吃太多激素药而发胖的身体,唯独喊我们吃饭的声音还似年轻时那样洪亮。也许,母亲都是这样,照顾子女的时候她才能爆发出惊人的能量。

    我不求时光慢点走,只求不管她是头发花白还是乌黑亮丽,不管她是身材肥胖还是苗条,不管她是大着嗓门还是轻声细语……只求她在。就像她经常说的,人,不管多大,都还能叫一声妈,是多么幸福。我希望她能给着我这样的幸福。

    生命太脆薄,唯一能让它柔软下来经得住年月风雨的只有爱了。中国人自古以来的含蓄,情感深处的话难以启齿。但今晚回家,我会试着对她说:妈妈,我爱你!

                               《今日邓州.湍韵副刊》第2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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