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爹,妈,你们猜猜咱们东坡的二亩半地,今年打多少斤麦子。”李元贵高兴地从打麦场回来,没到院里,就高声的喊着。
“打多少斤?”听到儿子元贵的喊叫声,李财急切地走出院门,让儿子快说出答案。
“一千二百六十斤”元贵喜滋滋地说。
“妈呀,这么多。那一亩地就亩产五百多斤呀。”李财非常惊喜,“那这样算下来,那咱们西坡,北坡两块地,加起来七亩地,能打四千来斤小麦啦。”
“那可不是吗,要打四千 斤啊。”李元贵自豪地说。
说着话,父子俩走进了小院。小院三间主房坐北面南,东西两边的厢房各两间。东厢房两间是灶火。西厢房两间,一间是储藏室,放农具及一些杂物。一个楼门面南,门前是一条村道。一座比较标准的豫西南农村普通的农家小院。
“贵娃,你和你爹说的话,我都听到见了。咱家今年真的能打那么多麦子?”正在做饭的兰英头上顶着遮灰的毛巾,出了灶火门,走到院子里问,“他爹,真的打那么多粮食。”
“贵娃,把东坡二亩半地里的麦子打后,过称称了。就是打那么多。”李财接着老婆兰英的话茬,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喜悦挂在脸上。
“这样说,今年咱们可真的能吃上白面馍了。”兰英喜滋滋地说。
“妈,能吃上白面馍。妈,这联产承包着责任制就是好啊。咱们的苦日子过到头了。”李元贵的话,让他爹和他妈这对整天和日头对着干的老农民夫妻都笑了起来。这充满幸福的笑声,在这个农家小院里久久地回荡。
时光进入到一九八0年。党中央的联产承包责任制,在全国广大农村实行,分田到户的政策,激活了全国农民的种田的积极性。天还是那个天,地还是那块地,咋就打的粮食不一样呢,咋就一下子多出这么多呢。过去,咱们也没少干活,也是起早贪黑的干活,辛苦一年,也没见过这么多粮食,还年年到了青黄不接时,还要打饥荒山。兰英回到灶火屋里,一边做饭,一边自言自语地都都囔囔的说。
帮着烧火的李财,接着老婆兰英的话茬说:“那你不是没见过,过去人们干活时承气怕下。干起活来三求两戳。地里施肥少。你再看现在,土地分到各家各户,那家不狠着劲往地里施肥,又是土粪,又是化肥。伺候土地就跟伺候他们爹妈一样的孝敬。这土地也通人性,你对它好,它就给你长庄稼,就给你多产粮食。你对它不好,它就不给长庄稼,不给你产粮食。你看东院来旺二叔,自打把麦子播种下后,三天两头的到自己家里的责任田里看几遍。看旱了,就担水浇。看麦苗黄了瘦了,就赶紧施肥。你说这麦咋不给你好好地长,咋不给你产出好多粮食哩。”
“还说人家来旺二叔,你不也是这样吗。”兰英一边往锅里下面条,一边说,“你这是夸人家,实在是表扬自己吧,你个老东西,看吧你能的。”
豫西南平原的夏天是农民们最忙的季节。农民们一般都把这个季节叫三夏大忙季节。一是夏季的收获,二是夏季的播种,三是夏季的管理。在收割麦子的时候,同时,就要在割了麦子腾出的地里进行播种,一般就是播种包谷、黄豆、绿豆、芝麻、谷子,栽种晚红薯,栽种晚烟苗等秋作物。
“贵娃,今天吃吧上午饭,咱们不歇晌了。把东坡那二亩半地的包谷点种上”李财吃着中午饭跟儿子商量着说。
“爹,吃过饭歇一会吧。明天早上,早点起来,天也凉快。你看这天多热啊。”李元贵不情愿的跟他爹说。
“贵娃,你没听说吗,五黄六月去种田,上午,下午错半拳呀。”李财教导儿子李元贵说。
夏天午饭后的村庄,忙碌的农民吃过饭后,都在房前屋后浓密的树荫下纳凉午睡歇晌。李元贵跟着他爹李财一起下地干活了。
儿子李元贵扛着锄头,父亲李财扛着半袋包谷种。父子俩出了村庄,放眼望去,刚手割完麦子的地里有白烟升起,大地上的热气烤人。偶尔一阵小南风吹来,让人们感到凉快一些。
出了村的父子俩往地里一看,已经有好几家在各自的地里点种包谷了。
“三哥,你来啦。”
“二爷,你早来啦。”
点种包谷的乡邻们,叔伯大人,兄弟姐妹们,互相打着招呼,各自忙着各自的播种。
李元贵弯腰用锄头在地里挖个窝,李财在窝里丢二到三粒包谷子。每个窝相距一尺远。李元贵把前头用锄头挖窝的土,用锄头的面托着,握锄把的两支胳膊很熟练地往后一甩,把锄面托的土盖在已经丢了包谷子的窝里,把包谷子埋在地里。李财在往前头窝里丢包谷子的同时,又是很熟练地用脚把李元贵盖的窝表面,在轻轻地趟一下。使已经丢了包谷子的窝盖得严实些,以利于保墒。经过父子俩一晌的辛勤劳作,二亩半的包谷点种完了。
经过半个月的三夏大忙,已经场光地净了。播种的求作物已经长得离地尺巴高了。广袤的原野已经把刚刚脱下的金甲,换上了绿衣。豫西南平原一派喜人的勃勃生机。